【杜铁】Take Me Home（Code Black番外之一）
0.
伴奏曲——Take Me Home - Tom Waits
1.
Tony Stark终于知道Victor von Doom怎么从那个地狱逃出来的了。
“所以是你的母亲将你救出来的吗？”Tony Stark热切的盯着Doom的脸，Doom并不喜欢如此，如果这是以前他或许会为此开心，但现在——
Doom本不想再次出现在Tony的面前。
“告诉Tony，我已经死了。”这是Doom能开口的时候跟Cynthia说的第一句话。他不会问Tony是否还活着，过的好不好——他会活着，但注定过不会好过。
“哦，我不会告诉他的，他应该知道你为他做了什么，他应该用余生来补偿你，他属于你！”Cynthia抱着胳膊，心烦意乱，她为她的儿子伤心，她那个强大的儿子现在虚弱的如同新出生的婴儿，不，婴儿都比这好点，大面积深度的烧伤不仅毁了他的皮肤，也毁了他的未来。
“你不喜欢他了，是吗？还是你认为你的牺牲是不值得的，愚蠢的，你懊悔至极，以至于不想再见他——”
“不，我依旧爱着他。”
Doom咳嗽着，细微的震动都能引起撕心裂肺的疼痛，Doom试图移动手指，扶住胸口，却发现他的手指肿胀至无法弯曲，虽然现在的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是怎么的，但一定很糟糕。
“那为什么，为什么要我告诉他你死了。”
“因为我再也不能跟以前那样了。”
现在床上躺的不是那个传说中的Doctor Doom，而是一堆破碎且绝望的碎片，Doom知道他再也不会好了，他的身体受到了不可挽回的创伤，他不确定他能否再站起来，能否再次用手指调试那些精确的药剂，能否再握起手术刀跟Tony站在一张手术台上——现在的他形同废人，被剥夺了一切的能力，他不能保护他所爱的人，他需要人的照顾。而Tony，如果可以的话，Doom始终想让他好一点，好一点，再好一点，因为那个男人应该拥有那个最好的，而现在的Doom已经不是那么完美无缺了。
“你认为你配不上他。”
Cynthia眼神哀切，火灾不仅摧毁了他儿子的身体，也毁了他的意志，他自卑的把自己锁在黑色的盒子里，不再想见到未来的太阳。
“或许吧。”Doom阖上眼睛。
“好的，我会告诉他的，你死了，希望你不要后悔这个。”
Cynthia不想再劝说自己的儿子，他也是个医生，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或许一切都会好起来，但那是一件飘渺的事情。
“不，不会的。”Doom说：“谢谢你，我的母亲。”
“如果你真的想谢谢我就应该让我把Tony Stark叫过来，让他看看你现在的模样，然后全心全意的照顾你一辈子！他是你的，这辈子只能属于你一个人！”Cynthia现在只想尖叫：“他欠你的！”
“我只是想说谢谢你救了我。”虚弱的咳嗽声让Cynthia闭上了嘴。
“虽然我说过我会对此事袖手旁观，但直到那一刻，我想我还是不能舍弃我的儿子。”
低头亲吻着那些黑色的结痂，Cynthia差点就要哭出来，哦，这是她的儿子，她从小就放在心尖的儿子，现在他被摧残至此，却依旧不肯放弃。
“抱歉，我的母亲。”
Doom由衷的为Cynthia的难过感到抱歉，他不应该让他的母亲担心至此。
2.
Doom半个月后才拔掉检测仪，因为并发症的缘故Cynthia并不放心她的儿子，她陪着他渡过一个又一个的危险期。Doom不再提起Tony，这似乎成了他心头上的一道疤痕，不愿轻易碰触。反而是Cynthia，她会偶尔提起Tony，她告诉Doom，所有的人都说Victor von Doom死于那场火灾，而那个可怜的男人，他为此悲痛欲绝。
“如果你能变回原样——”Cynthia忍不住感叹。
“他会拥有一个更好的。”
Doom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往手上涂着特制的一种白色药剂，这是在Cynthia的帮助下制作的，可以复原烧毁的肌肉——至少先恢复正常人的行动能力，至于皮肤，他或许可以移植，但是创伤的面积以及深度，Doom不确定他是否适合移植。
“如果你能复原，你就是那个最好的。”Cynthia皱起眉头：“你在担心什么，这不像你。”
“我知道，这不像我原来的自己，可你的儿子已不复当初！”
“你是我的儿子，我想我们之间无需再隐瞒什么，告诉我真相。”Cynthia盯着颤抖的手指，这一定很疼。
Doom先是沉默，而后破罐子破摔的一般的怒吼起来，天啊，这一点都不像过去那个从容的他，但Doom无法忍受自己的怒火，一定是受伤的原因，Doom漫无意识的想到。
“只要我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会告诉我他爱我，并且心甘情愿的跟我渡过一身，他就那样的一个人，但是我痛恨这个！”几乎是暴躁的，Doom把那罐白色的液体摔在地上，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大叫着：“我不要他的怜悯，我想变成一个正常人，可我知道我不能！”
“我失败了，一次又一次！我没法好起来！”
Doom用缠满绷带的手捂住脸，他没法为自己哭泣，烧伤导致他无法流泪，只能抖动的背部，从嗓子发出恐怖的声音。Doom知道他在嫉妒，他在嫉妒，他在生气，嫉妒能在Tony身边的每个人，为那些能正常行动的人类生气——他们才都是应该去地狱的！
“我不能跟以前那样了，他会怜悯的看着我。”
Doom疲惫不堪，浑身颤抖的站起，这是他几乎一个月的成果，只是从床上站起来，移动大约十米的距离，这不够，他想做的更好一点。他想去Tony身边，告诉他，自己并没死去，让Tony好点，可他又怕这样出现在Tony的面前，害怕他内疚且怜悯的眼神。
“Victor，你应该知道的，所有的人都会这样看着你，因为你受伤了，包括我——”
“可他不行！”
凶悍的眼神并未让Cynthia退缩，即使她为此恼怒，她的儿子一向对她非常尊重的，她不会责怪他，因为他遭受了太多的苦难：“为什么？！”
“因为我爱他！”
“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会今天就会去告诉Tony Stark，你已经死了，他要忘记你，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Cynthia异常愤怒，她在气他的儿子，即使发生了这么糟糕的事情，他也不该如此自暴自弃：“他会跟Steve在一起的，他爱他——只有彻底失去Tony Stark，你才能面对你的未来！”
“哦——”
Doom下意识的想去阻止自己的母亲，他想告诉她，他不想失去Tony，求她不要那么作，可Doom成功的咽下那些哀求的话语，即使那颗跳动的心脏潺潺流血。
可似乎他就曾经拥有一样——Doom自嘲的一般的想到，他从未得到过Tony，即使在某一刻他曾无比接近。Doom忍不住摸摸自己的嘴唇，那块曾经接触过Tony嘴唇的皮肤已经没了，但Doom记得那个感觉，Tony抓住他的领子，用一种几乎于烈阳炙热的眼神盯着他的脸，似乎要把他的影子烙在蓝色的瞳孔中。
“我爱你。”
这是Doom以为Tony会告诉他的，可Tony没有说。
“告诉他，我希望他好好的活下去。”Doom站起来，回到那张糟糕的病床上。
3.
Doom认为他要死了，并发症一直没有好转，前几天身体好转说不定只是回光返照。胡乱抓了一把药塞在嘴里，高热的温度似乎要把仅有的残骸变成灰烬，他的母亲说的对，他不该如此自暴自弃，可Doom似乎心灰意冷。
然后，他看见了Tony——那个男人曲卷着身体，毫无戒备的躺在柔软的鹅毛垫上。
这会冷的，Doom忍不住弯起嘴角，他想找个什么东西替Tony盖上，然后手里就出现了一件棕色的大衣，Doom忍不住皱起眉头，他试图通过衣领来看看这是不是自己的那件，毕竟Tony在上面流过口水——惨不忍睹的水渍让Doom哑然失笑，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件衣服Tony已经替他洗好并且搁置在车厢的后座，所以，这件衣服本不该如此，这是一个梦。
Doom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可他不想让Tony冻着，于是他将那件棕色的大衣盖在那具熟睡的身上。紧闭的双眼悠悠的睁开一条缝隙，Doom屏住呼吸，哦，他还没有准备好面对Tony。
蓝色的眼睛里此刻如同死海，Doom为此心碎，但是当静谧的眼神触及到Doom的脸颊时，那双眼睛开始热切鲜活了起来——湿漉漉的气息从鼻腔里冒出，Tony的眼睛仿佛一块即将融化的冰块，哦，他的Tony快要哭了。
没有撤掉那个具有独占欲的修饰词，Doom忍不住用指尖抹去那些溢出眼角的液体。感谢上帝，他的手还是正常时的样子，并不是一截丑陋的枯枝。Doom不希望那些恶心的东西会触碰到Tony——抱住他的Tony，至少在这个梦里，Doom想他应该属于他。他亲吻着他，抚摸着他，渴望着他，Doom甚至想做完当初他们没有在那间小屋子没做完的事情——可一切都停了下来，黑色的烟雾不怀好意的盘旋在Tony的脚底，似乎想把这个正在跟他热吻的男人拽入永无止尽的深渊。
“你需要离开这里。”Doom推开Tony。
“不，我不想离开这里，这里挺好。”
这个Tony鼓着脸颊，一屁股坐棕色的大衣上，Doom几乎要笑出来了。
“不，这里并不好，你不能留在这里。”Doom看着Tony的脸，他还是想吻他，用舌头舔弄他的牙齿，吮吸他的嘴唇。
“那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Tony扬起头，带着期待，他的条件是如此的诱人，Doom差点一口答应下来，可他拒绝了。因为Doom发现那团该死的黑雾来自于自己——他应该想到的。Doom失去了太多的东西，英俊的外貌，正常的行动能力，最重要的是，他失去了呆在Tony身边的资格。
Tony会心甘情愿的照顾几乎生活不能自理的他，不会因为他的外貌对他弃之不顾，Tony是那么的好，他会为他付出一切——Doom承认他不是什么道德高尚的人，如果这样可以让Tony留在他身边，他不介意余生都躺在床上。但Doom知道的，他会把Tony拖入另一种绝望的深渊。Doom清楚的感受自己的变化，不止是他的外表，而是他的内心。易怒，焦躁，极易失去理智，现在他的十分危险，他会在不经意间伤害Tony，随时都可能将他所爱之人至于一种危险的境地。
他不能呆在Tony的身边，一分钟都不行。
“不，不会。”Doom说。
“那我就呆在这里，你别想让我去任何一个地方！”
“你为什么就非要在这里呢？”
“你是傻子吗？！”Tony抱着胳膊，不可思议的瞪着Doom，水雾笼罩了蓝色的天空，似乎又要下雨了。
“因为我喜欢你！！”Tony大声的喊着，将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话语喊了出来：“我爱你，我想跟你在一起，就是这么简单！！哦，别告诉我现在你并不想跟我在一起——”
“如果告诉你我现在不想跟你在一起，你是否会离开这里？”
“哦，得了吧，你这个混蛋，是你当初非要跟我在一起的，现在我决定要跟你在一起，你居然告诉我你要我离开？你当我是谁？你说你喜欢我是心血来潮吗？我讨厌你！你这个混蛋！！”Tony抽动着鼻子，他手足无措的眨着眼睛，迷茫，伤心，可又气势汹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让我活着，你自主主张，离开我，让我活着，你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意思，你这个混蛋，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一点都不，你给我滚远点！你这个混蛋！！”
哽咽的声音被倔强的全部吞入喉咙，Doom知道Tony不会好过的，但当他真见到时，措不及防的疼痛依旧会让他伤心不已。
“我很抱歉——”
“滚！”
“可你必须活着。”
“但我想跟你在一起！！”
嘶吼至力竭，Tony受伤了，恐怖的裂痕布满颤抖身躯，仿佛即将要碎裂。哦，不不不，Doom不希望看见Tony受伤——忍不住再次吻上Tony，这很危险，因为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次放手。
“如果你一直爱我的话，说不定有一天我就会回到你的身边。”Doom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
“哦，你以为爱情是魔法，可以让人起死回生吗？”Tony扶住额头，笑着，眼睛还带着泪水，可那些恐怖的裂痕停止了蔓延——
“如果你能回去，活过来，那就是我的爱让你起死回生，所以它真的是魔法。”Doom哄骗着Tony，他一点都不信他所说的。
“哦，得了吧，我不相信这个。”Tony皱起眉头。
“所以你应该回去，让爱情是魔法可以让人起死回生这件事成真，然后，或许有一天，我就会回到你的身边了。”
Doom感觉他们似乎回到了上个世纪的中世纪，两个身穿只有童话中王子才会穿的衣服的孩子们，正坐在绿色的草坪上，他们勾着手指，许下幼稚的承诺。
“你真的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不是。”Doom抚摸着黑发头发，他说：“回去，然后有一天，我就会回到你身边。”
或许他可以为他创造点什么，比如奇迹，有什么东西从一片死灰中冒出柔嫩的枝叶，抚摸着心头最柔软的地方。
“真的？”Tony渴望的看着Doom。
“真的。我说过，我从来不骗你的，我对你坦诚以待。”Doom的努力的摆出一个笑脸，即使他的心脏为Tony疼到要死。
“好吧，这是最后一次。”Tony站起来，他指着Doom，湿润的脸颊摆出一个怒气冲冲的表情：“不许骗我！”
“我保证——”捏过犹在生气的下巴，Doom再次吻着Tony的嘴唇，那种感觉不能更好。
“爱你，永远。”
因为爱你，所以才想为你做点什么，比如，一个奇迹。
Doom想他应该为Tony创造一个奇迹出来。
“天啊，Doom，你还好么！”Cynthia的尖叫声让Doom睁开了眼睛：“你到底吃了什么？你简直要吓死我了，你知道么？刚才你的心脏骤停！天——”
此时的Cynthia无疑是惊慌失措的，在她到Doom身边的时候，他的心跳变成一条线。
“我，没事——”
“只有傻子才认为你说的是真的！”Cynthia没好气的检查着散落在桌边的药瓶，她想知道Doom到底吃下了什么。
“我想回到Tony的身边。”
“什么？”Cynthia震惊的扭头盯着Doom，在他儿子口口声声的说不肯再见Tony之后，一夜之间改变了注意——Cynthia忍不住再次端详手中的药片，他的儿子到底吃了什么药下去？
“我想回去。”Doom说：“我答应过他的，所以一定要回去。”
即使Victor von Doom面目全非，可始终无法忍受Tony Stark悲痛欲绝的脸，他总是忍不住满足Tony的所有要求。
4.
“是的，是我的母亲将我救出来的——”Doom稍微扭过去一点脸，可Tony似乎像是从来没见过他的脸一样，急切追过去。
“别这样。”Tony说：“让我看看你的脸。”
“现在的它发生了一点变化。”Doom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的优雅，绅士，温文尔雅，好像这并不是大事一样：“并不好看。”
眨眨眼睛，Tony将头颅搁在Doom的胸前，心脏的跳动声震动着耳膜。
“哦，可我想你。”Tony热切的盯着Doom，好像一个即将贡献自己的狂热信徒：“每一天。”
无知，坦率，纯真，Doom不知道要用什么词来形容现在的Tony，他忍不住想编造些恐怖的怪物用来驱赶贴在他身上的Tony。但那些东西在Tony浓烈的爱意下那些东西一触即溃，不值一提。他伤痕累累的诉说着被捂得发烫爱意，Doom没法拒绝，只能悉数收下。
“好吧，我赋予你欣赏它的机会。”Doom居高临下，这逗笑了Tony，憋在喉咙的笑声回荡在受伤的胸口，震落结痂，露出新长出的血肉，或许现在依旧很脆弱，但总会有一天好的。
“这是我荣幸——”Tony皱起了眉头：“不过你现在是我的男朋友吗？”
“是的，一直是。”Doom用缠满绷带的手指捏住Tony的下巴，说实在的，这很疼，指尖传来的疼痛几乎要撕裂Doom的心脏，但Doom为此心甘情愿：“或许以后还会是你的丈夫。”
“这当然可以有，我还要个婚礼，你说过的，踩着红色的地毯，将我放在铺满玫瑰的床上——”
“我可不记得有铺满玫瑰的床上。”
陌生的距离开始越来越近，交缠在一起的滚烫鼻息喷在对方的脸上，让温度逐渐升温。
“那你可以加上。”Tony无所畏惧。
“好的，没有问题——”
然后他吻上了他。
5
Take Me Home - Tom Waits
You've got to take me home
You silly boy
Put your arms around me
You've got to take me home
You silly boy
All the world's not round without you
I'm so sorry
That I broke your heart
Please don't leave my side
Oh take me home
You silly boy
'Cause I'm still in love with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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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于后面的地狱岁月，我先把存货放出来了……
恩……
很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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