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某A

616虫盾铁,anad盾杜铁,ALL铁不逆。

殇逝

黥武睁开眼睛之时,模模糊糊之间,他看见了一个火红的影子,于是他想都没想,挥拳便揍了上去。

只是黥武初醒,手上没什么力气,这拳轻飘飘的,很容易被接了去。

“啊呀呀,你这是做什么?”那声音来的几分轻佻,黥武蹙眉,这人不是吞佛童子。

“你是谁?”黥武语气不悦。

那人先是一阵沉默,而后笑着说:“你猜?”

黥武努力的睁睁眼,模糊的影子渐渐有了轮廓,那人凤眼狭长,彩眉入鬓,这样貌活脱脱的就是一吞佛童子的翻版,可眉宇之间却又有几分的不相像。

似笑非笑,那人敲着烟斗,提醒着他:“我们以前见过的,你还给我买过糖葫芦来着。”

“糖葫芦?”黥武有些不确定了,他再细细审视了一番眼前之人,很久之前,他是曾给一个哭成一团的包子买过一串糖葫芦,但是,这个团子和眼前之人也差的太远了吧。

黥武怎么也不能把当初那个纯良无害的团子和现在这个明显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的人联系起来。

于是,带着几分犹豫,他问:“朱厌,吞佛童子的剑灵,朱厌?”

“好记性!”

黥武闻言,只觉头疼欲裂,黥武不是什么聪明之人,但也不是什么呆愣之人,当年半人高的剑灵如今已然长成这幅模样,中间岁月几何,怕是自己已无法猜想。

轻叹了一声,按捺住心中的不安,揉了揉重叠的眉宇,黥武终是问了出口:“现在距离那时过了多少年?”

“这个嘛,我倒是没有细细算过,三五百年总是有了吧。”

黥武垂了眼,想了片刻,口开了又合,几番过后,似是下了狠心,他问:“异度魔界……”

“先下勉强靠龙气维持运转。”

“那……那,吾父……”黥武说的犹犹豫豫,朱厌却回答的干脆利落:“死了。”

黥武瞳孔微睁,一幅不可置信的模样。

朱厌笑着对黥武道:“这是真的,银鍠朱武为了不让弃天帝再度现世,让玄宗的苍杀了自己。”

银鍠朱武为什么而死,这个对于现在的黥武来说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不在了。

指尖微颤,一阵难言的痛楚几乎要把心脏炸开一般,黥武喉咙干疼,不住咳嗽了两声,手抚上了胸口。

朱厌脸上的笑容不变,接着道:“说了这么多,你也赶紧把衣服穿上吧,这么泡在池里风寒那是必然的。”

说完,朱厌转身正欲离去。

黥武忽而想到了什么,起身,圣魔天池中的血水溅了朱厌一身,他扯住朱厌的袖子,牙咬切齿的又问了一句:“吞佛童子呢?”

朱厌停步,头半转,笑着道:“主人啊,他也死了。”

黥武一时哑然:“原来吞佛童子也死了啊。”

当爱的和恨的都不在时,黥武忽而发现他找不到活下去的方向了。

 

当黥武弄明白他沉睡之时所发生何事之时,已是半月后了,那些个是事是任沉浮讲于他听的,任沉浮讲的很好,说的很明白,但是黥武却总是有么些不信。

他的不信来自于他不懂为什么父亲会叛变。

这点,任沉浮解释是:“可能是弃天帝骗了吾帝,所以吾帝才会在最后叛出魔界。”

黥武听了,冷笑了一声,他不信。

背叛异度魔界,他的父亲身为战神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事情?

生为异度魔界之魔,死亦是为异度魔界之魂,他的父亲为异度魔界之战神,为鬼族之王,怎么会做出背叛这种事情!

“你骗我。”黥武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流露出的不屑让任沉浮感到一阵不悦。

“我骗你作何?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朱厌,看他怎么说。”

虽是不太高兴,任沉浮冷着声音,说的客道。

黥武听了,抿紧了嘴角,提起银邪就出去找朱厌了。

说来也奇怪,在黥武醒来这半月的时间,他从来没有再见过朱厌一次,他问任沉浮朱厌在哪里,任沉浮告诉他朱厌在笑蓬莱。

“笑蓬莱?”黥武蹙了眉头,立马将这个名字跟烟花之地联系了起来。

“是。”任沉浮见黥武这幅样子就知道黥武在想些什么了,于是,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奥。”

黥武到了笑蓬莱之时,天色已晚,红艳艳的灯笼早就高高的挂了起来,随着晚风一荡一荡的,映着灯笼下姑娘的脸颊格外娇艳。

看到这里,黥武格外不悦,提着银邪就要往里面闯。

他板着脸又提着兵器,门外的姑娘自是拉着他的衣袖,细声软语的,不肯让他闯进去。

黥武此时哪里肯理睬她们,扯出衣角,冷哼一声,眼露凶色,吓得姑娘们一时不敢靠近了。

黥武又往前走了两步,又见一个白衣女子笑吟吟冲他走了过来,那女子手拿一支青萧,嘴角虽是露着笑意,但眉目之间却透着几分清冷。

一时疑惑,黥武的脚步慢了下来。

“诶?你不在家好好呆着跑到这里做什么?”此时不知从哪里冒出的朱厌笑嘻嘻的挡住了黥武的视线。

朱厌笑的灿烂,黥武先是一愣,转而狠狠吼道:“吾父不是叛徒!”

“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黥武听了,低了头,手中的银邪斜斜的插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周围来来去去的宾客好奇的看着他,有几个笑着低下头,窃窃私语。

黥武很难过,大梦初醒,百年已逝,他所熟悉的都已陌生,追逐了半辈子的背影不复存在,连唯一的信念现在都支离破碎。

如同梯子才爬了一半就被人狠狠抽去,黥武从半空中摔了下来,摔的血肉模糊,连喊痛的气力都没有。

这一切都是吞佛童子的错!

想到这里,黥武攥紧了手中的银邪,抬头,朱厌笑的纯良无害。

几乎是本能,黥武提起银邪就冲着朱厌捅了过去。

 

朱厌很是无辜,他不知道为什么黥武会突然会捅他,本来说的好好的,怎么说捅就捅了呢?

闪过银邪,银邪的破空之声彰显着黥武的怒气。

一击不中,黥武提枪再捅。

朱厌见了,啧了一声,心中:“暗骂,学什么不好,非要跟主人学捅人!”

黥武并不是要真的捅死朱厌,虽是狠,但不毒辣,而那边朱厌也只求不被捅死就好,于是这架打的颇有几分小孩过家家的感觉。

本来笑蓬莱的几个姑娘还担心来着,万一老板的老板伤着了那该怎么办?

不料五色嫣然一笑,收了青萧,媚眼一挑道:“你替他操什么心,死不了。”

说罢,五色便去招呼客人去了。

这场如同儿戏般的战斗终止于黥武捅了朱厌一枪,银邪入腹不过半寸就被黥武抽了回来,黥武青着脸问:“你为什么不躲?”

朱厌按住血流不止的伤口,苦着脸说:“我不受这一枪你肯住手么?”

黥武一时无言。

“当年,你给我买了糖葫芦而我却捅了你一枪,现在可算是一报还一报?”

朱厌说的轻松,黥武却听的不悦,他说:“你是你,吞佛童子是吞佛童子。”

朱厌听了,立马用一种“你也知道啊”的幽怨表情看着黥武,黥武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扶起朱厌,想把他扶进笑蓬莱去。

朱厌又道:“这也怨不得你,当年主人驴过人的不少,我捅过的也不少,不过,捅的总是比驴的少些。”

黥武哼了一声,冷冷问道:“你说,你少捅了谁?”

“剑……”朱厌刚说了一个字,就收了音,不再说了。

黥武听着,静静的等着下文,不料朱厌再开口,却转了话题:“信与不信,皆是唯心,何必在乎他人怎么想怎么说?”

“恩?”

“你若坚信银鍠朱武,鬼族的王没有背叛魔界,那就信着,不要在乎别人说些什么。”

“恩。”

其实这些话朱厌不与黥武说,黥武也会这么做。

就像他当年怀疑吞佛童子一般,即使全魔界的人都不愿意,或者说都不敢去正视这个事实的时候,只有他一个坚持着。

坚持到最后,他取得了半数魔源,却长眠于天魔之池,无缘与他心心念念的爹亲再见一眼。

所谓坚持,其实是用血与泪一点一滴铺成的。

 

朱厌的伤并不是很严重,涂了伤药之后,没几天就活蹦乱跳了。

黥武很不喜欢笑蓬莱日夜颠倒的生活,在看到朱厌康复之后就回去了。

新的日子黥武过的并不算太好,太多的不适应要一点一点的去适应,好在黥武不缺乏耐心。

有时候黥武也会想,自己为什么要坚持下去,想来想去,得出的结论是,可能期望着有那么一天,有那么一天,他再能见父亲一眼。

他曾问过朱厌,他的父亲,银鍠朱武有复活的可能性么?

朱厌迟疑了片刻,而后答:“有。”

三魂归一,继而归于天命,朱厌隐隐约约觉得银鍠朱武复活可能性微乎其微,可否定的答案他却没有法子对满心期待的黥武说出口。

毕竟,魔也好,人也好,总是要信些什么才好,就如同他一样。

信些什么,才有活下去的目的。

 

 

银鍠黥武见到剑雪无名的时候,是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

那日,黥武不过是替任沉浮给朱厌带个口信,异度魔界的战将在和平的时候总是无用的,最多只是能做做跑腿的工作。

这也是黥武不适应新生活的原因之一。

黥武刚走到镇子上,却见一个半大的孩子,红发红衣的提着一篮子东西急匆匆的往外冲。

黥武觉得这孩子眼熟,手疾眼快的拦住的他。

“朱厌?!”

朱厌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的眨了眨,而后甜甜的喊了一句:“黥武哥哥~”

黥武石化。

看惯长的明显不是什么好人的朱厌老板,现在再看看长的天真无邪的小朱厌,黥武一时不知要如何是好。

“你怎么变回来了?”黥武语气生硬。

“见人啊。”

“见何人?”

朱厌笑道:“这人你没见过,怕是说了你也不知道。”

“到底是谁?”黥武问的不依不饶。

“剑雪无名。”朱厌说的无辜。

“北域双邪中的剑邪?”

“北域双邪啊……”朱厌眯着眼,语气似是感叹,北域双邪,这个名头有多少年没有听过了,太久远了。

忽而想到那时初见剑雪的模样,那时他还是一把剑,不能成型,他的主人吞佛童子被一莲托生洗成了一剑封禅,而剑雪无名算是一个不懂世事的小朋友。一日,剑雪无名救了一剑封禅,他们并肩而行,然后,宿命战,赦道开,再然后……

“难道不是么?”黥武见朱厌不答他,以为自己说错了,于是又问了一遍:“我记错了么?”

“是,你说的没错。”

“他不是被吞佛童子捅死了么?”

“最后又活了。”

黥武蹙了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信:“活了?”

“是,因为各种原因。”

“他现在在哪里?”

“怎么,你想去见他?”朱厌打趣问道。

他本是随意这么问问,不想黥武默然以对,一副“你说的很对”的模样。

“不是吧?”朱厌张大了嘴,什么时候黥武也这么八卦了!

“是!”黥武说的坚定,其实黥武不是一个八卦的孩子,当然,这个是要比较的,比起特地想去苦境打听“吞佛童子那些年来的那点事”的螣邪郎,黥武真心不怎么八卦。虽然黥武不八卦但是并不表示他不好奇,要不当年他也不会问吞佛童子:“苦境与魔界有何区别?”

说到底,向流言蜚语中心的一号人物打听消息还是比道听途说来得强,可惜当年吞佛童子却是什么都不肯说。

于是,就这么着,银鍠黥武见到了当年流言蜚语中心的二号人物,剑雪无名。

 

其实带银鍠黥武去看剑雪无名,朱厌是有些不情不愿的。

他本不想在黥武面前说到剑雪的,所以那天才会说了一个字就转了话题。

不想他变小的模样被黥武看见了,按照黥武的性子,一旦他起了疑心就一定会追问到底,所以不如索性说的明白。

不过朱厌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黥武会想去看剑雪无名。

一路上,朱厌都默默无言,直到梅花坞的时候,才冒出了一句:“到时候,你见到剑雪的时候,不要提及主人。”

“为什么?”黥武哑然。

“因为主人不在了……总之还是少说吧。”朱厌难得的发愁,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惴惴不安的等着大人们的最终审判,黥武一时心软,点头答应了。

梅花坞的梅花

漫天,繁花似锦,黥武跟着朱厌,老远的就看见在一株老梅树下喝茶的剑雪无名。

那一身绿衣,在这一片梅花之中甚是显眼。

剑雪见朱厌带着人前来,放下手中的茶杯,轻问了一声:“朋友?”

“恩!”朱厌笑着应道。

黥武听了,蹙了眉头,他什么时候跟朱厌成了朋友啊,他怎么不知道来着?

剑雪起身回屋取了茶杯,摆在桌上,斟上暮雪。

朱厌放下篮子,对剑雪道:“剑雪,我镇子上买了些桃子,买桃子的说这个桃子很好吃,所以我才给你买的。”

黥武朝篮子里看了一眼,是蟠桃,看起来还不错,当然,黥武是不会相信镇子上能买到这种蟠桃的。

举起茶杯,暮雪入口,清香可口,味道不错。

“最近如何?”剑雪又问了朱厌一句。

“挺好。”

于是,黥武这边喝着茶,那边朱厌就开始叽叽喳喳起来了,朱厌说他为了修行去了很多地方,遇见了很多好玩的事情,朱厌把这些事一件一件都说给剑雪听来着。

黥武是不知道朱厌说的那些事是真还是假,但是他却知道至少最近,朱厌是没去过这些地方的。

朱厌最近很忙,两个眼圈经常黑着,看起来困倦不堪,又怎么会有时间跑那些个地方。

所以说,这些都是朱厌骗剑雪的。

睨着说的兴致勃勃的朱厌,黥武想,这孩子骗人不打草稿的本事一定是跟吞佛童子学的。

 

中午,剑雪无名从屋中拿出些野菜,跟朱厌择起野菜来。

黥武看这架势,中午定是在这里吃饭了,于是也跟着那二人择了起来。

刚择了没几下,朱厌就叫起来了:“这菜不是这么择的,你把老的全部留下,嫩的全部扔了。”

黥武又择了几根,朱厌又说:“你择的太老了,这么朵的野菜,取最嫩的就好了,别的就扔了吧。”

黥武听了,放下手中的野菜,拍拍手,道:“我不择了。”

剑雪无名嘴角溢出点笑意,对一边的朱厌道:“开始之时,你也是这样,吞佛教你了好长时间。”

朱厌尴笑了一声,低头,复又跟那堆野菜奋斗去了。

黥武睨着朱厌,对剑雪说:“吾要洗手。”

剑雪说:“屋内有水,请自便。”

于是银鍠黥武进了剑雪无名的屋子,然后他愣住了。

剑雪无名的屋子很简洁,东西不多,最醒目的是墙上挂着的那幅画。

画中,剑雪无名对着一株梅树轻颦浅笑,有风吹过,卷起几瓣梅粘在青丝上。而吞佛童子站在剑雪无名的身后,替他摘去发丝上的白梅。

二人神情安详,眉目之间流露出的情愫,叫人一眼看的明了。

那画上还写着“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

这字写的险峻,刚毅之中带着几分张狂,黥武认得这字,这字是吞佛童子的,错不了。

目光下落,画下面整整齐齐的摆着一套白衣,是吞佛童子的衣服。

黥武忽而明白了朱厌在梅花坞外的叮嘱:“到时候,你见到剑雪的时候,不要提及主人。”

不能提,不能说,提了,说了,会有人伤心的。

 

那顿饭黥武吃的沉闷,朱厌似是不觉,依旧扒着剑雪说话,朱厌说十句,剑雪应一句,说的倒是比吃的多。

吃到一半,朱厌跑到屋子里寻水喝,见朱厌走远了,剑雪放下手中筷子,问了黥武一句:“朱厌过的好么?”

黥武扒饭的手一抖,还没来得及回答,又听剑雪道了一句:“罢,过的好,就不会骗吾。”

剑雪无名的眼亮晶晶的,看的黥武心里发慌,他本就不善于说谎,被剑雪无名这么看着,连替朱厌分辩一句都说不出口。

忽而,剑雪眉心曲卷,左手按住胸口,似是胸口疼痛的模样。

“你,怎么了?”黥武问道。

“逆天必罚,天命将尽。”剑雪无名说的淡然,黥武抿着嘴,什么都说不出。

 

二人出梅花坞之时,天色已晚,黥武还没来得及开口,朱厌就先问出了口:“刚才我离开的时候,剑雪……他跟你说了什么?”

黥武想了片刻,才答:“问你过的好不好。”

朱厌苦笑了一声:“我就知道我瞒不过他。”

“你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想瞒着他?”黥武指指身材矮小的朱厌,这样问道。

“这算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还有别的原因么?”

“另一个嘛……”朱厌摸摸自己的脸,道了一句:“何必让人伤心呢?”

黥武想了想,又问道:“剑雪无名的身体……”

“我知道,天命将尽,主人走没多久,我就知道剑雪也快了。”

“为什么会这样?”

“当初主人用半数寿命换的剑雪重生,剑雪用自己的元胎黑莲换了主人的半条性命,两人命数纠缠,一人命陨,另一人也活不多久了。”

朱厌语气惆怅,连带着黥武心里也难过了起来。

“总是还有些时间。”黥武是这么安慰朱厌的。

“也是。”朱厌笑着扬扬手,示意自己无事。

可黥武却发现朱厌的指尖微颤,朱厌也发现了,他讪讪的收回了手,用另一只手按住掌心,想笑,但终是笑不出来了,似是对黥武,也是似是对自己说:“但,也只是有些时间而已。”

黥武忽而觉得朱厌很是悲哀,那份悲哀来自于自己的无能,只能这样等着,一天一天有一天,终有那么一天,他会逝去,而自己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一边期盼着那日永远不要到来,一边却又很明白那日终究会到来。

朱厌回到笑蓬莱,变回了原来的模样,红衣翩翩,笑的阳光灿烂,可是黥武总觉得朱厌笑的有些勉强。

黥武曾向朱厌说:“你若是担心他,不如让他搬来一起住。”

朱厌白了黥武一眼,道:“你的意思是让剑雪跟我住笑蓬莱?”

黥武想想,也是,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于是黥武又说:“那你跟他一起住?”

朱厌又白了黥武一眼,道:“我总不可能放下这家店不管,去跟剑雪住一起吧。”

语顿,眉一挑,朱厌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对黥武道:“不过,也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黥武追着多问了一句。

“要不你做笑蓬莱的老板,我就可以安心做剑灵朱厌,跑去跟剑雪住。”

黥武皱着眉,认真的考虑了下,账本的话,自己学学,做出的账本也是能看的,姑娘们可以由五色管理,但是从江湖中那张剪不断理还乱的人与事之中套取有用的信息却不是那么容易学的,怕是要多学一阵子了。

“怎么,你真的想这样?”朱厌语气夸张,有些不可置信。

黥武颔首:“别的都好说,我不懂如何收集情报。”

黥武说的老实,朱厌本想再调侃他两句,说:“收集情报其实很简单,只要……”

可是当朱厌看见黥武那张认真严肃的脸之时,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张口欲言,张口欲言,最终道了一句:“这个可以以后慢慢学。”

朱厌其实是不想黥武去学的,黥武性子认真,有些事他会当真,万一被人吃干抹净就不好了。

朱厌想这件事的时候,扭头偷偷看了眼一脸认真努力思索的黥武,在心中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

黥武长的不错,看起来美味可口,纯良无害,于是,某些事情还是别教他了,不对,还是别让他知道了。

日子就如这般流水似的过去,黥武开始学着记账,去记住某些人与事,于是朱厌就多了些时间去看剑雪。

每次朱厌去看剑雪的时候,都会变成小孩子。

小孩子般的朱厌蹦蹦跳跳,用孩子特有的声音撒着娇,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露着两颗小虎牙,向着五色讨要桂花酥。

黥武撇撇嘴,对朱厌这种仗着小孩来卖萌的行为很鄙视。

冷哼了一声,低头接着去写账本。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笑声是会传染的,听着笑声,黥武的心情好得很。

这一分心,笔下出了错字,黥武还没来得及改,笔倒是被朱厌夺了去。

朱厌笑着说:“这里写错了。”

说着便把黥武从椅子上挤了下来,抓着笔,龙飞凤舞的写了起来,那字其断连转,写的草。黥武认不识,脸上颇有几分挂不住,于是他只能用一种不耐烦的口吻说:“你不是要去看剑雪么无名?怎么还不走?”

朱厌看看天上的太阳,“啊”了一声,扔了笔,从桌上拽过从庙里求的平安符风风火火的跑了。

那模样可爱,惹得几个姑娘捧着脸,道:“以后要是我有孩子,一定要生这么个可爱的。”

黥武暗自腹诽:“朱厌哪里可爱了?那明明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郁闷的从桌子下捡起笔,五色理着羽扇,漫不经心的道了一句:“最近小朱厌心情好。”

“恩。”

黥武应着,想着朱厌从庙里求的那道平安符,他想,朱厌总是期望着剑雪无名多活些日子的,如此朱厌才好陪着他。

如同他小时候努力着变的强大,是不是自己变的强大了,父亲就能早些回来呢?

黥武苦笑,小时候曾满心期待过,长大后,他得到了答案。

无论怎么祈求,怎么期望,得不到的永远得不到,而该来的总是会来。

 

剑雪无名离去的那日,是夏末,算来梅花坞中的梅花也该散尽了。

那日,朱厌很晚都没回来,五色笑着,似是自语,道了一句:“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出事了吧。”

黥武一愣,不知怎么的,忽而想起了剑雪无名曾对他说过的那一句话:“逆天必罚,天命将尽。”

想到这里,黥武心中倒有些不安了,这份不安,好像湖里投进的石子,水波涟漪,一圈一圈的晕了开去。

黥武对五色说:“吾去一趟梅花坞。”

五色笑而颔首。

 

等黥武到了梅花坞的时候,天微明,晨雾朦胧,一切都看的不是那么清楚。

远远地,黥武看到了一簇艳红,矗在那里,一动都不动。

黥武赶了过去,果不其然,是朱厌。

小小的朱厌就那样站着,稚气的脸上尽是冷漠,一动不动,垂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朱厌这般模样,黥武看的怪异,开口正欲问,可话到嘴边却是生生咽了下去,不远处,一株梅树下,只有一堆绿色的衣物,而衣物的主人却失了踪影。

朱厌曾对黥武说过,他说,当年他的主人,吞佛童子也是像是这般不见的,据说是一觉醒来,来不及对剑雪无名说什么,只能如同往昔那般,轻轻一笑,而后化作了点点华光,就那么消散了去,连一根骨头都没留下。

现在终是轮到了剑雪无名。

化作了华光,连一根骨头都留不下来。

黥武想去安慰下朱厌,可是却又说不出口,这种痛彻心扉的苦楚,又怎么能是一句话安慰得了的呢。

黥武只能站在那里,看着朱厌,什么都不说,也不能说。

 

朱厌就那样沉默的站在那株老梅树下,从天明站晌午,从晌午再站到了夜晚。

就当黥武认为朱厌会这样一直站下去的时候,朱厌忽而笑了一声。

笑声清冷,如同夜晚的寒露一般,瞬间铺了一地,激的黥武打了一个冷颤。

“其始而本无生。”

“非徒无生也。”

“而本无形。”

“非徒无形也。”

“是故,生又何欢,死又何哀?”

朱厌语气与平时无异,几分调侃加上几分嘲讽,只是那声音童音未脱,听的黥武心里一阵发寒:“逝者已去,伤心的只有我们这些旁人,他们走的潇洒,无悲无喜,留的我们在这里徒曾伤悲。百年之后,说不定又是花间清茶,风花雪月天奈何,所以说,当真是不划算。”

黥武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又说不出什么,天命佛理,他不懂,也不信,于是黥武只能说:“天晚了,回去吧。”

“是啦,昨儿加今天,两天都没回去,五色姐姐一定要说死我。”

朱厌一挥衣袖,身形陡变,变回了原来的模样,转身旋走,而后,漫天大火就这么这么无声无息的着了起来。

“你!”黥武大惊,他怎么都没想到朱厌会火烧梅花坞。

朱厌转头,此时脸上是孩子般的天真,他笑着说:“都走了,只留我一个,留着这梅花坞又有何用。”

黥武一愣,攥了攥手中的银邪,咬咬牙,终是将燃起的大火劈开了一条路,冲入,片刻后取了一副画卷,那画卷边缘被烟熏黑了,但里面却是好的。

他将那画递给朱厌,道:“当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总觉得要留个想念,毕竟……”

后面的话,黥武说不下去了,当年朱武也是这般,留下个背影就走了,他不是没有怨恨过,只是每次擦拭银邪的时候,他总是会想起那些美好的日子,而后,他发现而后的日子也就不是那么难过了。

总是要留个想念。

当那些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人离去之时,我们只能回忆他们的美好,然后,糟糕的日子似乎也不是那么糟糕了。

朱厌拿着画卷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是没有能把那画卷再扔到火里,但也没能把那画挂起来。

 

从那次之后,朱厌再也没有变回过小孩子模样。

曾有姑娘求过朱厌再变成小孩子,好说话的朱厌大老板只是微微一笑,而后沉默不语。

黥武想,朱厌这辈子怕是再也变不回剑灵朱厌。

那个会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露着两颗小虎牙,只关心着今天到底会吃什么的熊孩子朱厌终是不复存在了。

五色说这样也好,这样他会死了那条心,安心做他的大老板。

黥武抿紧了嘴,五色的说的话,他懂,就如他做不回黥龙一般,朱厌也做不回剑灵朱厌。

不能回头。

这个道理五色明白的比他们早,五色变不回骨萧,骨萧变不回范凄凉,那个温柔贤惠的范凄凉早已死了,一切都回不了头。

不论我们愿意与否,我们都要继续前行,不能回头。

 

过了一年,黥武远行,按照朱厌的话说,苦境风光很好,黥武应该出去转转。

黥武不情不愿的出去了,过了几天就回来了。

朱厌本来还想笑着问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多玩几天么?”

可是话没出口,朱厌的脸就垮了下来,他问了一句:“你怎么带了团子回来了?”

话刚落,黥武未开口,朱厌就明白了黥武为什么会带这个团子回来了,因为这个团子一头红发,眉目之间依稀有几分银鍠朱武的风采。

于是,朱厌又问了一句:“你打算再红楼里面养小孩么?”

黥武认真的说道:“我会好好教育他的。”

朱厌板着脸,道:“你自己赚钱养他,我是不会养他的。”

朱厌说这话的时候,恶狠狠的朝着那团子瞪了一眼,那团子不过三四岁,扯着黥武的衣角,也不怕朱厌,朝着朱厌吐吐舌头,大有一番“你能奈我何”的气势。

黥武也不多说,点点头,领着那团子回去了。

“那团子叫什么?”

其实问这句话的时候,朱厌有种大势不好的感觉,果不其然,黥武回到:“他叫朱武。”

 

于是,团子朱武就这么住进了笑蓬莱。

红楼多个孩子总是不太一样,虽然黥武整天把朱武关在屋子里,并不让他去前院,但是总是有那么点不同。

朱厌曾看着朱武一身新衣,一脸幸福的啃着肉包子,不无感叹的来一句:“慈母多败儿。”

说这句的时候,他想到了他小时,某只腹黑白莲似乎也说过这句话。

慈母多败儿。

朱厌咳嗽了两声,而后充分了解了当年素还真的心情。

黥武很宠爱朱武,这种宠爱在朱厌看来几乎于溺爱,诸多凡事都顺着朱武的心意,怕他有一点不愉快。

黥武一次对朱厌说,他要赚点银子,朱武毕竟是个孩子,养孩子是要花钱的。

朱厌一愣,继而笑问:“你会做什么,弹琴,唱歌。”

黥武蹙了眉头,他认真道:“你能做什么,我就什么。”

朱厌听罢,顿时来了精神,以扇遮面,笑道:“你说的。”

然后,黥武就看见了朱厌的剑舞。

红色的头发高高束起,一身华服,层层叠叠,金灿灿的首饰晃了黥武的眼,庄严而又华贵。

黥武从来不知道朱厌会有这种正式装扮。

平时的朱厌,一头赤发就那样松松散散的披在肩上,衣服虽是华丽,却也不好好穿,随意一披,那一股子不正经的气息就随之冒出来了。

朱厌看黥武一副震惊的模样,似是调侃,他笑着拍拍黥武的肩,转了一圈,笑道:“好看么?”

“好看。”黥武说着,觉得不够,又加了一句:“很好看。”

朱厌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调戏黥武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因为他不知道这是调戏。

前院,红艳艳的台子缓缓上升,清澈的水从高处倾泻了下去,荷灯点上,层层叠叠烛火,耀眼的很。

黥武问朱厌:“这是要做什么?”

朱厌道:“舞剑。”

舞剑,黥武不是没见过,在很久以前,异度魔界还是异度魔界的时候,他见过。

盛大的宴会中,女子戎装,手持长剑,在花纹繁复的地毯上,跳出一支支舞曲,好看,但也就是那样。

他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喜欢看,反正他是不喜欢看,女子舞剑毕竟太过轻柔,失了几分霸气,多了几分娇媚。

箫声起,黥武从回忆中抬起头,眼前之景让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战舞,金戈铁甲,鼓声整天,万马奔腾,不知怎么的,黥武忽而哭了出来。

团子朱武,拉拉黥武的袖子,问他为什么哭。

黥武摇摇头,抹干泪,他说:“没事。”

朱武看着黥武再看看朱厌,等朱厌舞毕下台之时,狠狠踩了朱厌一脚,边踩边道:“不许欺负黥武哥哥!”

黥武不许朱武叫他父亲,只许叫他哥哥。

朱厌抽出脚,很委屈的说:“我哪里欺负你的哥哥了。”

“你若不欺负他,他怎么会哭?”朱武撅着嘴说的气冲冲的。

朱厌抬头,看看黥武尚未干透的眼角,眉心微曲,语气中带了一些不悦,道:“你哭了?”

黥武摇摇头,沉默了下去。

他想他是怀念那些日子的,战将还是应该呆在战场上,而不是呆在红楼里。

“你能这样么?”朱厌忽而问出了这一句。

“恩?”

“你能如我这般舞剑么?”

黥武想了想,又想了想,道:“不能。”

“奥,那就算了,你赶紧把那孩子送人吧,我们养不起孩子。”朱厌话刚落,脚上又被踩了一脚,痛的朱厌直吸冷气。

黥武皱着眉头,拉过朱武,道:“你就不能找点我能做的么?”

朱厌干咳了一声:“那好,就找点你能做的。”

 

朱厌给黥武能做的事,黥武是不愿做的。

本来黥武是想做做账本,当当护卫,实在不行劈劈柴也可以,但朱厌说这些不行,账本他来做,五色姐姐在场要护卫干什么,劈柴什么的,笑蓬莱不用劈柴,他们是买柴的。

于是黥武只能做起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五色解开了黥武头上的带子,简简单单的梳了一了平常发式,两鬓长发松松的用红色的丝缎系住。

在做完这些之后,五色端详着黥武的脸良久,笑道:“当真好相貌,胭脂水粉应是不必了。”

黥武被五色看的不自在,出声问了一句:“可以了么?”

“不行,你这身衣服也要换。”五色指了指堆在一边的衣服,笑吟吟道:“这些衣服是小朱厌替你选的,你看看哪件合适。”

“这么多都要试?”黥武看着那堆衣服,心里暗暗叫苦,他又不是女孩子,至于么。

很至于,五色难得用认真的眼神告诉他,在笑蓬莱工作,衣服那是一定马虎不得的。

那些衣服真心好看,但是黥武真心受不住,自己一个男生为什么要穿的那么,那么艳丽……

终于在那一堆选出看似很普通的衣服,黑衣的袍子,绣了暗红的藤枝,再用极细的金线勾了一个边。

黥武穿上衣服,走出房间,朱厌看了,笑着对朱武道:“来来来,愿赌服输,黥武穿的是我选的衣服,不是你选的,你今天要请我吃西街李家的烤鸡腿!”

朱武撇撇嘴,哼了一声:“选了那么多衣服,结果居然挑了你的那一件。”

朱厌笑道:“我说了,你眼光不行,你还不信。”

朱武听了,不去搭理朱厌了,看看黥武,眼神停了片刻,说了一句:“挺好看的。”

“那是,我选的衣服还有错。”

“我是说人好看,衣服什么的,我哥穿什么都很好看!!”

黥武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这二人的争吵不以为意,朱厌和朱武没事就会吵架,他已经习惯了。

不习惯也没办法。

 

黥武出现在前厅的时候,姑娘们吸了一口冷气,有个姑娘直接问朱厌:“老板,这么好的宝贝你自己不留着,端出来做啥?要跟我们抢生意么?我们赚银子不容易啊~”说罢还假装呜咽了两声。

朱厌咳了一声,拿着扇子敲了一下那姑娘的头,道:“你想多了。”

黥武自然不是跟姑娘们抢生意的,他的目的是让姑娘们的生意变的更好。

黥武正襟危坐,小口小口的啜着香茗,一杯一杯又一杯。

黥武不喜欢喝酒,但也不喜欢喝茶,但朱厌说,这就是他的工作,黥武就这样坐着就可以了,这样就可以为笑蓬莱赚银子了。

黥武不是很明白这是为什么,他也不想明白。

那天笑蓬莱来的人很多,几个宾客在看了黥武几眼之后,似是跟朱厌说了什么,朱厌笑着回了几句,而后那些宾客的眼神就一直在黥武身上。

黥武很不舒服,身为武将被人一直盯着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习惯让黥武的神经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

直到半夜,宾客散尽之后,黥武才松了一口气。

朱厌笑着问他:“赚钱不容易吧。”

黥武点点头,而后说道:“今天有几个人一直盯着我,是不是我的魔气暴露了?”

朱厌告诉过黥武,现在魔界元气尚未恢复,千万不可惹事,让别人知道我们是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是他人知道了,免不得徒生事端。

所以黥武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人发现了去。

朱厌摇着扇子,笑道:“你想多了,什么事都没有。”

朱厌这么说,黥武便安了心。

 

黥武不是每天都出现在前厅,这份工作对于他来说太累人。

每次都会有那么几个人盯着他看,那种视线折磨着黥武的神经,所以,黥武不肯轻易出现。

朱厌由着黥武,他想出来就出来,不出来就不出来。

黥武问朱厌:“这样可以么?”

朱厌道:“可以,太可以了,反正你每月至少出现一次就可以了。”

一月一次,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所以黥武欣然答应。

日子就这样一日一日的过去。

直到有一天,出事了。

那日,黥武也如往常那般坐在那里喝茶,一个醉醺醺的客人端着一壶酒领着一个杯子上来,非要让黥武喝酒。

黥武不能喝酒,喝酒必醉。

于是他说:“我不能喝酒。”

“真是笑话,身在笑蓬莱居然不能喝酒,你是故意不给我面子是吧。”这客人说话有些口齿不清,想是醉狠了。

黥武不欲惹事,想了想,还是将那杯酒喝了下去。

笑蓬莱的酒,清冽而醇香,一杯自是千金不换,可惜黥武无福消受。

那客人见黥武将酒喝了下去,又添了一杯,逼着黥武再喝一杯。

酒劲从腹部串到了头,黥武有些头昏目眩,他摆着手,示意自己不能喝了,可是那人硬是灌了他一杯下去。

酒顺着的嘴角流入领子的深处。

黥武咳了两声,他难受的很,喝下去的酒如同一团烈火,烧的他四肢百骸都隐隐作痛。

客人笑着拽着他的袖子,黥武蹙了眉头,想抽出袖子,不料,却使不出一点力气。

不对,即使是喝了酒,也不该是这样。

黥武这样想着,而后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被人下药了。

“该死!”黥武心里暗骂了一句,他想不出任何方法阻止这客人把拉下去。

那客人笑着说了些什么,黥武听不清楚,只觉得那人笑的很恶心。

黥武的眉宇皱的更紧了,那客人见了,把脸凑了过来,浓烈的酒气喷在黥武的脸上,黥武只觉的胃液在阵阵翻腾,差点就要吐了。

“客人,这孩子不会喝酒,拉他下去他也不能陪你喝的尽兴,不如让我来陪你吧。”

黥武努力的睁开眼,见朱厌笑着挡在他身边,笑的异常和煦。

黥武想,既然朱厌出现了,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想到这里,黥武昏昏沉沉的睡了去。

 

黥武醒来的第二天,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朱厌。

结果人到门口了,五色却说,朱厌现在不算太好。

黥武听了,心整个都揪了起来,毕竟昨天晚上朱厌是替他喝的酒,现在不好的人本应该是他。

“怎么不好了。”

五色努努嘴,道:“你自己进去看看吧。”

黥武冲进去,朱厌睡着,黥武走到床边,朱厌还在睡着,黥武就坐在床边,等着朱厌醒来。

朱厌这一觉睡的很久,大概到了中午才醒,黥武见朱厌醒了,问他:“你怎么样了?”

朱厌扶住额头,一脸痛苦的说:“很不好。”

“哪里不好?”黥武的声音都变了调,听起来格外的细高。

朱厌说:“宿醉未醒,头疼的要死。”

“还有呢?”

“喝了那么几坛子酒,昨天吐稀里哗啦的,现在好饿,胃好疼。”

“还有么?”

“……喂,我就是多喝了几杯酒,没事的,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朱厌笑道。

黥武听了,一愣,半天说不出话,最后道了一句:“昨天,谢谢你。”

“没什么。”朱厌摆摆手:“也是我不好,当初想了这个法子,只多招几个客人,没想到最后招来了一只苍蝇。”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明白。”黥武说的认真。

朱厌听了,笑了两声,伸手捏住黥武的下巴,因为昨天喝酒的缘故,黥武还是那副打扮,他看着朱厌,不知朱厌这是为何,只听朱厌道:“你说笑蓬莱出了这么一个新鲜美人,来的客人会不会变多。”

黥武了想了想,忽而神色大变,他拍掉朱厌的手,怒道:“你!!!”

朱厌一脸无辜:“怎么了?”

黥武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你既然无事就好!”

“喂,你为什么生气啊!”朱厌扯着黥武的袖子不肯让他离去。

黥武想抽出袖子,不想朱厌抓的紧,这一时还扯不出,只能道:“你居然让我做那种事!”

“有什么不好的,你轻松的赚了银子,养了孩子,我也能揽到客人,有什么不好,至于昨天的事,我跟你道歉就是了。”朱厌说的理所应当,但黥武依旧气着。

“难不成是因为面子的缘故,放心,这种事情魔界那边的人是不会知道的。”

“不是。”黥武说的僵硬。

“那是因为什么?”

黥武听到这里觉得心更烦了,他叹了一口:“你松开我的袖子,我要去看朱武,今天早上一早上没顾得上他,现在要去看看。”

“恩。”朱厌虽然觉得有些某明奇妙,但还是松开了黥武的袖子。

黥武转身离去,朱厌看着黥武的背影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他也不知道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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