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铁】Cheap Thrills（完）
616内战背景，Thor在616漫画里有个凡人身份，叫做Bleak，是个医生。当Tony因为删脑变成植物人之后，立下的医嘱是：只有Bleak才能决定拔掉我的氧气管——只有Bleak才能决定我的死亡。
写得比较短，因为展开来的话我一定又开始忍不住——你们懂的。
QwQ
我爱修罗场。
1.
Thor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现下，Tony Stark正躺在病床上，用他那双蓝色的眼睛纯良无害的看着他。
“我感到抱歉。”Tony Stark无比诚恳的说道：“这是我的错，我不该用你的头发克隆出一个假的Thor。”
Thor，或者现在称作Dr.Blake比较好，他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盯着手里的报纸，他没有向Tony看上一眼，他怕他会在Tony身上烧出一个洞。
“哦，得了吧，你根本就记不得这件事，你完全不记得，你只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这件事，我敢用Odinson名义发誓，你对此毫无歉意。”
“哦，不，我是真诚向你道歉。”Tony紧张的舔舔嘴唇：“这件事本跟你无关，我想我那时应该是真的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够了！”
Blake毫不客气的打断了Tony的谈话，他捏捏皱成一团的眉头，那块柔软的皮肤现在是如此的坚硬，好像一块石头：“你又开始为你行为找个合适的理由好让我原谅你，在你的内心里，你根本毫无歉意。”
Blake在发火，他知道他不该如此对待Tony，Tony Stark刚从死亡线上回来，虚弱的像个婴儿，他忘记了他这一年自己所作的一切，内战，囚禁超级英雄，大战浩克以及斯克鲁人的入侵，他忘记了一切，就好像他没有经历过这一切一样。
这让Blake异常火大，他希望Tony能想起来这一切，这样他才能知道他是一个多么糟糕的人。他会告诉Tony他哪里做错了，让他真心实意的向自己做出一个道歉，而不是这样，Tony单方面的承认他的错误——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又怎么会知道错在哪里呢？
Tony Stark现在会跟每个人道歉，只要有人来质疑他，原本高傲的Tony Stark就会满脸歉意对那个满脸怒气的人说：“对不起，但是我真的记不得当初为什么我会这么做——”
Blake的手指终于在报纸上捅出一个洞，Tony乖巧的闭上了嘴巴，他显然是认为这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于是病房里又变得沉默起来，只能听见Blake偶尔翻动报纸的声音。
2.
Thor认为自己现在相当憎恶Tony Stark，他一直认为他本该是他的朋友，可事实却是，Tony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失望。如果听从Doom的怂恿，用自己赠予他的阿斯加德宝石作为能量源来制造装甲对抗自己是迫不得已的话，那么收集自己的头发从而克隆一个假雷神，那简直罪无可恕。
天啊，怎么会有人收集自己朋友头发且用来研究呢？
除了Tony Stark。
一想到Tony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琢磨着这些令人作呕的事情Thor就忍不住火冒三丈，他本可以大大方方的询问他，而不是这样背地里偷偷算计他。
Blake把报纸大力摔到地上，Tony为此而瑟缩，他不知所措的看着Blake，这对Blake的怒火只会有增无减，他并不希望看见这样的Tony，他想看见一个精力充沛，自信满满的Tony Stark——即使那样的Tony是个混蛋他也不在乎，他会把他打倒地上，捏碎了他的盔甲，让他徒步走滚回去，就像他上次来找他一样。
而不是现在这样，对着每个人说着对不起。
Thor讨厌现在的Tony——比以前那个还让他讨厌。
3.
Tony是看着Thor气冲冲的走出去的，他原本是开心的，Tony Stark在睁眼的时候原本是开心的，因为Thor回来了。
他似乎一如往昔，没有什么变化，这让Tony异常开心，感谢Odinson，这是Tony第一次感谢神明，他本不信这个的——不管怎么样，Thor回来了，他并没有如自己猜想的那样陷入长眠，很好，他回来了，他们又可以像原来那样并肩而行了。
Tony怀念这个，在Thor的离去之后他一直在想他，在刚开始的时候Tony会时常跟人们谈起Thor，用一种他自己不易察觉的怀念口吻，他并不喜欢人们认为Thor已经彻底离开他们，但又忍不住这种怀念的口吻谈起他，这种情绪本为矛盾，但在漫长的岁月之后这种纠结的情绪就沉入万丈深渊，不复再有。
再有想起之时，也不过言其二三。
现在的Tony是开心的，因为他看见了Thor——可这种开心稍纵即逝，当Blake眼神从关切的，喜极而泣的变为厌恶的，怒气冲天的时候，Tony的心脏一下皱巴起来。他想他一定是做了很糟糕的事情，所以Thor才会这样。
这并不代表Thor所说所做的事情都是正确的。在他们相处的漫长的岁月时常争吵，但他从未这么生气过，即使他用Thor赠与的宝石的来对付他的时候，Thor也从未这样过。所以Tony想，他一定是做了很糟糕的事情。
然后Tony知道了内战，这是一件讽刺的事情，他记得注册法案但是不记得后来的内战，他的记忆卡在去国会阻止注册法案的实施，却不记得后面的一切，他不记得他穷尽全力的囚禁和追捕超级英雄，即使有些是他昔日好友——现在应该不是了。他也不记得Steve死在国会的台阶上——幸好他现在还活着。他也不记得自己用Thor的头发制造出了一个怪物，疯子，并且告诉世人那疯子就是Thor，看，连神明都站在我们这边，你们应该加入注册法案——然后那个怪物杀死了歌利亚，噢，上帝，他干了什么。
所以这一切解释了Thor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他们每个人都有理由生他的气，毕竟他不该囚禁他们，追捕他们，他们为此吃了不少苦，Tony开始向每个人道歉，这或许就跟Thor说的一样——毫无歉意。
Thor说的十分正确，他本就毫无歉意，对于这些事他本就记不清楚，感觉就是像是平行世界中的另一个Tony Stark所做的，但他又清楚的知道这是他自己会做的——好吧，Tony从某种程上再次确定了自己是个混蛋，他不仅毫无歉意也毫无悔意。
如果这一切再发生一次呢？Tony Stark依旧会这么做，他知道的。但即使他毫无歉意也毫无悔意，Tony依旧为Thor的生气感到歉意——这是真心的，可Thor否定了这个。
Tony为此感到伤心，可又觉得罪有应得，毕竟他做出了那样不可原谅的事情。
4.
Thor在外出的时候买了一个芝士汉堡，这是Tony喜欢的东西，Thor漫无目的的想到。顾念于Tony刚从植物人状态中清醒过来，他瘦的不成样子，干瘪的皮肤松垮垮的耷拉下来，支撑的骨骼像是悬崖峭壁那样突兀从皮肤底下冒出来——他看起来是如此的可怜，Thor想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如此火大的原因。
他不能对这样的Tony发火，这对他不公平。可他又不能对Tony不发火，因为Tony是如此的混蛋。
“该死的！！”Thor一边咒骂着一边买了两个芝士汉堡。
Thor无法容忍Tony Stark受伤，即使他对他做下那样的事情，他也无法容忍这个。所以在新奥尔良的雨夜，即使捏碎Tony的盔甲，叫他一个人滚回去，可Thor依旧跟了他一路，没有盔甲的Tony Stark就跟普通人一样，易于受伤，又何况他现在得罪了不少人，而这些人通常又是那些具有异能的超级英雄，不是所有的超级英雄都是好人，他们可能是超级反派，Thor清楚这个。
飘在黑色天空，白色的云完美遮住了他的身影，Thor看着Tony沮丧的耷着肩膀，他步履蹒跚，在泥泞的土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脚印，这是他应得的——但也不过如此，Thor发现他似乎没有任何别的方式惩罚Tony Stark。
同样的，Thor也无法容忍Tony伤痕累累的变成一个植物人躺在床上。Odinson啊，这超过了他的预期，Tony应该受到惩罚，但不该如此——或许我应该帮助他，Thor事后不止一次的想到，他应该帮助他，避免tony受到这样的待遇，现在明显是过了头。
所以当Tony在全息投影时一脸憔悴且倔强的说：“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把我重启。但首先你们要想一想,然后问自己一个问题：你们想让我回来吗？你们能原谅我吗？因为我不会道歉的，发生的事已成定局，不能改变，就是这样。”的时候，Thor还能怎么办呢？
Tony毫无悔改，但祈求原谅，如果他不原谅Tony，他可以放任Tony的死亡，Thor无法做到这个的，他心知肚明，他相信Tony也心知肚明。
Thor只能原谅Tony，他要他好起来，除此之外还有的别的选择吗？
没有。
Tony Stark从来不会让他有别的选择，他的所作所为只能让Thor做出唯一的那个。Thor的怒火在这一瞬间死灰复燃，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十分想把Tony Stark的盔甲再捏碎一次，让混蛋的Tony Stark赤身着裸体流落街头。他不会再可怜他的，真的，这次他保证。
于是那天Tony收到两个变形且扭曲的芝士汉堡。
5
芝士汉堡是热的，但是是扭曲的，Tony拿着几乎看不出形状的芝士汉堡唉声叹气。
“你中午的午餐，必须吃下去。”Thor冷着脸，又坐回椅子上，他一边从地上捡起报纸一边咒骂着自己：“奥，既然要捡起来为什么又要扔到地上去——”
“你在恨我。”Tony叹气的咬下第一口汉堡，他毫不在乎那些白色的酱汁涂在红润的嘴唇上，即使Thor曾吐槽过这样的Tony Stark适合去拍三级片。
“是的，我在恨你。”Thor承认了这个。
“那你本不该救我。”Tony又
“哦，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Thor扯下报纸，瞪着Tony的眼睛。
“所以你原谅了我。”Tony陈词总结。
“没有。”Thor反驳：“并没有，实际上我依旧在生你的气。”
“那你就不该救我——”
“够了！”Thor吼道，他的声音很大，这让一边的Hill担心的开始敲门。
“Hi，你要对那个混蛋好点。”Hill在门外大声说道：“你不能把他掐死，这样你以前为他做的就都白费了。”
Tony脸上浮现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我不会掐死他的。”Thor再次坐回椅子上，他颇为沮丧：“在他认识到错误之前我是不会掐死他的。”
“虽然我不知道我干了什么，但我想你说的对，我压根就没有认识到我错了，或者说我的道歉只是嘴巴上说说而已。”
“我就知道。”Thor笑笑，他就知道Tony是这样的人：“你应该早就承认这个。”
“可我是真的对你感到抱歉。”Tony的话成功的让Thor闭上了嘴。
“Hi，接受我的道歉好吗。”Tony无比诚恳，可Thor依旧不为所动，他一页一页的翻着报纸，但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其实你已经原谅了我。”Tony狡黠的笑着：“否则你不会救我。”
“不，其实我一点都没有原谅你，我只是无法看着你死去。”Thor盯着报纸，他在撒谎，通常来说Thor不会撒谎，他是神明，一个神怎么能撒谎呢。可他说了谎，仅仅是因为不想看见Tony脸上得意的表情。
“好吧，我至少可以认为你并不想让我死去，其实你并没有那么恨我。”Tony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伸着脖子，这看起来有些讨好的意味。
“Tony Stark.”Thor从嘴巴里发出警告：“停止你自以为是的臆想，我并没有原谅你，一点都没有。”
然后Thor如愿的看见了Tony收回了所有的表情，高兴的，难过的，悲哀的，Tony一脸的空白，连唯一的血色的都褪的干干净净。他又躺回了床上，蓝色的眼睛无神的盯着窗外的天空，好像那里塞满了公式——不，Tony在看那些他看不懂的东西时候不是这种眼神，比这好的多，Thor又忍不住抓紧了报纸，这次他没有再在那张烂兮兮的报纸上戳出个洞，可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怒火中烧。
比起那个满脸歉意的Tony Stark，Thor发现他更讨厌这个无精打采的。
6.
Thor并不知道他想让Tony如何，他觉得自己在难为Tony，他既不接受Tony道歉，但也没有原谅Tony，这种态度让Tony手足无措。
或许是压力过于沉重，或许是他的身体本就没有完全康复，或是Thor太过于难以捉摸，Tony生病了。
他发高烧了。
惨白的脸上终于又有了别的什么颜色，可这只让Thor更加的烦躁。Tony病的很重，Thor曾有段时间甚至怀疑过Tony是在装病，这个男人总是能有办法得到他所想得到的。
可Tony并没有欺骗Thor，他是真的生病了，干瘪的皮肤泛出病态的红色，他还是跟他刚醒来是一样，并没有长胖一点，这可能跟他最近没有食欲有关。
“你生病了。”Thor做下判断。
“是的。说的我好像不知道一样。”Tony嘟哝着：“这都要怪你，你每天脸色暗沉，让我吃不下一口饭。”
Thor想起了那个芝士汉堡，那个汉堡在吃过一口就没有再动过了，最后被Thor扔进了垃圾箱。
“明明就是你不好好吃饭。”
“既然你都不肯原谅我——为什么又要在乎这个呢？”Tony迷迷糊糊，他的嘴唇干热到裂开一道道细小的血痕：“你可以丢下我，去找你一个值得你照顾的人。”
“你在指责我。”Thor皱起眉头。
“为什么不呢？”Tony想自己真的是病的厉害了，才会口无遮拦的说这些：“你抛弃了我——”
“不，我并没有。”
“你就是抛弃了我。”Tony嫉妒委屈的神情让Thor决定不去跟他争执，这让Tony有了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你抛弃了我。”Tony重复着：“你拒绝了我的帮忙，然后一去无踪，他们都以为你死了。”
Thor继续保持沉默。
“我是保管着你的头发，那些是从沙发上收集过来的，这可有些困难，毕竟你和Steve的头发都是金色，但也不是很难，Steve的头发比你的短点，可谁又能保证他没有几根长的头发呢？说不定这是我研究失败的原因，那个怪物包含了你和Steve的基因，哦，他是你们的孩子，抱歉，我想我一个不小心弄死了他，反正你也不喜欢他。”
Thor再次皱紧了眉头，作为病人而言，Tony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他身体虚弱，本不该说的这么多的，他应该安静的躺在床上，接受他的治疗。可Tony并没有这么做。
“你有太多的理由恨我了。”Tony叹息：“可你为什么让我回来，你真的如此的恨我吗？让我活着承受这一切，憎恶到不愿就此让我简单的死去——”
“不——”Thor找回了他的单词：“并没有恨成这样。”
“不，你就是那么恨我的。”苦涩的液体从眼角流下来，Thor确定他看到了这个，Tony Stark的眼泪。
“你就是那么恨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Tony小声抽泣着：“我们本不该如此。”
“是的。”Thor承认这个，他们本不该如此。
很奇妙的，这是他们再见面之后首次达成一致。
“好吧，你现在应该丢下我，让我自生自灭。”Tony缩成一团，躲在被子里。
“我不会让你死去的。”Thor试图从被子里拽去那个缩倦成一团的人：“你需要治疗。”
“奥，不用，完全不用。”Tony大声嚷嚷着：“鉴于你想让我一直活着承受不被你原谅的痛苦，我想我还是早点去死比较好——”
“我没有那么恨你。”
“哦，为什么不呢？你恨我，你现在甚至不肯给我一个吻。”Tony怪叫着：“我知道的，在我吃芝士汉堡的时候，当那些酱料粘在我的嘴唇上的时候，你总是会吻我的。”
Thor哑口无言。
“就像我承认自己是个混蛋一样，就像我承认自己毫无悔意一样，你为什么就不承认你不再爱我了，只是在恨我了呢？”
Tony想他一定是快要死了，他对Thor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这些话听起来可真像是个被抛弃的姑娘，可谁说他不是呢，他本来就是那个被抛弃的，无论是Thor走之前，还是Thor走之后。
“我承认我对你的恨意并没有与日俱增。”
“很好，依旧是那么多。”
“反之与日俱减。”
“得了吧，你只是在欺骗我，好让我接受治疗，让我活着承受你以后不会再理我的痛苦。”Tony否定着Thor，这让Thor尝到了因果循环的滋味，这本不该如此。
Tony依旧躲在被子里，他再也没有力气去琢磨Thor的心思了，当疲倦与无助交织在他身体上，Tony突然理解到Thor是多么恨他。
Thor离开了太长的时间，以至于不爱他了，这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但Tony难忍承受。
仅此而已。
白色的被子还是被强行扯开了，Tony紧紧闭上眼睛，等待着针头什么的在他身上落下，冰凉的针头会扎到他的皮肤里，苦涩的药水带着远远低于人体的温度流入他的血管里，好像他是个机械人——
一个吻落在他额头。
然后是鼻子。
最后是嘴唇。
“我必须承认，这是实话，我要告诉你，其实在你回来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原谅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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